东海岸名吃Shake Shack

（原标题：东海岸名吃Shake Shack）

插图 行者李伟

去年冬天的一个晚上，看完歌剧已是10点多钟，加上暴风雪来袭，本想直接回宿舍，可到了44街街口，我忽然闻到了一股子类似烤羊肉串的香味儿。顺着味儿寻了过去，噢，那不是传说中的Shake Shack（国内翻译成“奶昔小站”）汉堡店吗！

刚来纽约时就听妹妹说起过，她和同学都爱去这家店吃汉堡，特香，甭管人怎么多，都得挤进去吃上这口儿。后来我也常听到美国人说，Shake Shack的汉堡是东海岸味道最好的。但无论是妹妹的话，还是当地人的忽悠，都并不怎么能打动我，因为老外对饮食的要求之低，一向是令我不敢恭维的。

Shake Shack离我的住处很近，后来，我又去了几次，专捡不饿的时候去，一是想躲过就餐的高峰时段，二是骨子里有那么点想证实一下到底是汉堡好吃，还是因为那天我的饥寒交迫神化了它。

餐馆的队伍通常会排到街上，保安在门口限号放行，架势有点像北京地铁的晚高峰。往往是20分钟过去，虽然队伍移动了多次，而自己还是在玻璃门外。每到这时总不免想，为了吃个汉堡，犯得上这样吗，搞得自己活像个领救济的。而且领救济都没这么费劲，得过好几关。

进屋后的第一道关就是点餐。排队的顾客总是将大厅占得水泄不通。服务生一边配合保安调整蛇形隔离带的位置，一边在队伍旁热情地分发菜单。简易的菜单并不能描绘出Shake Shack中藏着的曼妙，而抬头向就餐区望去，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，却会使我们这些还没点上餐的人立即崩溃。

若是能坚持到点完餐，你就能拿到收银的墨西哥妹子同时发的一个振动器，她还会用轻松的语气和你耐心地交代：“这是叫号机。等你的餐备好了以后，你手里的机子就响，这时你再拿着它来柜台。”对手里玩具的摸不着头脑，会使人们减少因为等候带来的烦躁。我常怀疑，这是Shake Shack针对供不应求的销售局面所采取的一项稳定人心的措施。十几分钟后，叫号机在每个人手里又震又叫，还有小红灯在来回闪，甚是让人大惊。这时，收款台的女服务生，会麻利地根据叫号机上的数字，从厨房准确无误地递出餐盘。这时，你八成会以为，马上享用你手中那盘来之不易的汉堡是自然的了。不，你完全错了。

第二道关是等座，甚至叫抢座也没什么过分。用餐高峰时，过道里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，打个番茄酱也要拐着弯儿排队。有座的，基本上蜷成一团缩在桌子和板凳中间，小口啃着汉堡；没座的，只好贴着别人的桌子，站在边上看着人家吃。我妈说，这和上个世纪80年代初，在北京吃烤鸭的阵势有一拼。

记得曾经有一次，我端着盘子排队等座，后面是两个日本人，原本我以为日本人是讲礼貌的，所以我按照惯例与排在我前面的人保持了点距离，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却旁若无人地想钻到我前面，这样的局面我在纽约还是头次碰到。眼看着他俩就要得逞，还好，老天助我，我身边占座的两个老外被朋友招呼走了，我顺势一屁股坐下，这才避免了一场小范围的“世界大战”。

我坐定后，用湿纸巾擦了手便开心地吃了起来。原本不饿的肚子，经过这么一通折腾，食欲也长了几分。奶昔是这里的招牌，螺旋形的薯条有手指头那么粗，汉堡尺寸不大，套在一个简单的白纸口袋里。我趁热咬了一口汉堡，感觉肉的油汁恰到好处，比麦当劳的足，比汉堡王收敛。后来听一个曾在Shake Shack做过兼职的同学说，Shake Shack的汉堡是用Angus（一种高质量的牛肉品牌）牛肉做的，并且是从生鲜牛肉一点点烤熟，所以才会这么好吃。

还有一次，我幸运地等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，邻座是一位健谈的纽约大叔，他告诉我：“2001年，Shake Shack刚刚起家时，还只是麦迪逊广场公园里的一个热狗小摊。经营汉堡店之初，Shake Shack的店面也只有30多平方米，而如今，Shake Shack已经开遍了几乎整个美国东部，股票也翻了很多倍。”

大叔的介绍，点燃了我再吃点什么的欲望，而且我记得，刚才因为忙乱，餐单并没有看全。于是，我戴上眼镜，仔细望向贴在墙上的大菜单：DIY汉堡和热狗，布鲁克林啤酒……不经意间，我瞥见右下角有个小豆腐块里写着：“treating your four-feet friend”意思是：犒劳你四条腿的朋友！

狗粮居然也上了菜单！“种族”平等到这个份儿上，真是令人叫绝。到这里，一个长期盘桓在我心中的感觉忽然清晰起来——纽约这地方，你别想按照以往的思维惯性去想象它，它给外乡人怎样的出乎意料，都是不为过的。

(原标题：东海岸名吃Shake Shack)